“当年我能杀你爹,今日就能——”
话音未落,周南行已闪身至他面前,银针精准刺入老者眉心。
19
细雨如丝。
沈清辞撑着一把油纸伞,与周南行并肩而行。
“今日那位老妇人的咳疾,还需再施一次针。”
周南行低声道。
沈清辞刚要回应,忽然脚步一顿。
巷口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。
段淮安一袭墨色长衫,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滑落,眼底翻涌着近乎偏执的暗色。
“阿辞。”
他的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,嘴唇翁动几次才终于开口。
沈清辞的手指微微收紧,油纸伞在掌心转了半圈,雨帘隔断了二人交汇的视线。
她侧身挽住周南行的手臂,语气平静。
“夫君,雨大了,我们回吧。”
段淮安瞳孔骤缩。
他猛地上前一步,雨水溅湿了衣摆。
“阿辞!”
“我知道你恨我,但至少......”
“这位公子认错人了。”沈清辞头也不回,“我姓周。”
周南行感受到她指尖的轻颤,不动声色地挡在她身前。
“内子体弱,受不得寒,告辞。”
段淮安看着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,指节捏得发白。
他不会认错的。
她就是阿辞。
只是......
盯着周南行的身影,他眼底划过一丝狠厉。
不!
他绝对不允许阿辞身旁存在别的男人。
——
药庐外传来打斗声。
沈清辞正在碾药,闻声推门而出。
只见院中两道身影缠斗正酣。
周南行白衣染血,不敌段淮安凌厉的剑势。
“你凭什么碰她!”
段淮安剑锋一转,直取周南行咽喉。
周南行侧身避让,仍被剑气划破肩头。
鲜血瞬间浸透白衣,他闷哼一声,踉跄后退。
“南行!”
沈清辞飞身上前,袖中骤然挥出一片淡紫色粉末。
段淮安收剑不及,吸入少许,顿时经脉一滞,内力如潮水般消退。
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沈清辞。
“阿辞,你......”
“对我用毒?”
沈清辞扶住摇摇欲坠的周南行,指尖轻点他几处大穴止血。
她的声音极冷。
“段宗主若再伤我夫君,就别怪我不留情面。”
段淮安忽然笑了。
他就知道,她是阿辞。
他抹去嘴角的血迹,眼底浮起疑惑。
“为了他,你要我死?”
沈清辞答得干脆。
“是。”
“三年前悬崖边,你我早已恩断义绝。”
周南行握住她的手。
“清辞,不必与他多言。”
段淮安看着他们交握的手。
忽然想起很多年前,沈清辞也是这样小心翼翼地去牵他的衣袖。
他声音发颤。
“阿辞......”
“我找到毒宗残卷了,我知道莲心......”
“不重要了。”沈清辞打断他,“现在的我,不需要莲心也能活。”
她扶着周南行转身离去,背影决绝得如同当年坠崖时。
段淮安想追,却发现双腿如灌了铅。
不只是因为毒,更因为心脏处传来的,比剑气还凌厉的疼。
20
夜雨敲窗,客栈里弥漫着苦涩的药香。
沈清辞轻轻为周南行换药,指尖拂过他精瘦的腰腹时,忽然被握住手腕。
周南行注视着她。
“今日的毒,是改良过的'凝功散'?”
“药性温和,不会伤他根基。”
沈清辞手一抖,药粉洒落些许。
“你......”
周南行将她拉入怀中,伤口牵扯也浑不在意。
“我知你念旧。”
“若你真想杀他,用的就该是'诛心散'。”
沈清辞将脸埋在他颈窝,沉默不言。
良久,她轻声道:“我只是......不想再纠缠了。”
周南行抚过她长发,叹了一口气:“他怕不是这么想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