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院诊间内。
“唐小姐的脚是老毛病了,两年前她在湛山寺摔伤,就一直留了病根。”
“发烧的话不用太担心,我们已经给她打了退烧针了。”
莫司淮听完医生的交代松了一口气:“谢谢,麻烦了。”
片刻后,他走入病房外拐角处。
段初柔正对着窗外的雨幕不知在想什么。
莫司淮叹了一声:“初柔,不要闹脾气。”
下一秒,段初柔红了眼眶:“你还爱她对不对?”
“没有。”
莫司淮望着玻璃上流淌的雨痕,恍惚看见自己无数次爬过999级台阶。
那时他以为爱是飞蛾扑火,如今才知,灰烬里是开不出花的。
“我爱的……”他抚过腕间疤痕,像在触摸前世幻影:“是当年那个为我跳下冰冷湖水救下我的人。”
深夜,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刺得人鼻腔发疼。
莫司淮站在病房外,透过玻璃窗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唐乐薇。
女人面色苍白如纸,手腕上缠着绷带,佛珠被护士收在床头柜的透明盒子里,泛着黯淡的光。
段初柔将外套披在他肩上,语气发沉:“医生说她退烧了,你该回去休息了。”"
莫司淮却摇摇头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:“我想回趟别墅……给她拿些换洗衣物。”
“莫司淮!”
段初柔是第一次直呼他的姓名:“你不是说过不爱她了吗?”
为什么,每次都是。
为什么莫司淮每次都要把自己的目光落在那个人的身上。
男人望着段初柔通红的眼眶,轻声哄道:“真的是最后一次,我只是帮忙照顾,就当报恩了。”
段初柔死死盯着他看了半晌,突然松开手自嘲的笑了一声。
她又妥协道:“行,我送你去。”
半个小时后。
别墅密码锁发出“滴”的轻响时,莫司淮指尖颤了颤。
他原本只是想试试,没想到唐乐薇真的没改密码。
推开门,玄关处整整齐齐摆着两双拖鞋,他的那双甚至没有落灰。
段初柔嗤笑一声:“她倒会装深情。”
莫司淮径直走向主卧,直到拉开抽屉时愣住。
他留下的衣服全被真空封存,一尘不染。
衣服底下还塞着一些东西,隐约可以看到露出的泛黄信封。
“遗书。”
二字刺入眼帘。
上面的内容不多,大概意思是莫司淮不在人世,她也不想独活。
两年前,唐乐薇是动过自杀的心思的。
莫司淮展开信纸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,泪水砸在“司淮,我错了”的墨迹上。
底下还翻出更多东西,十二卷手抄《地藏经》,每卷末尾都写着“愿以此功德,佑莫司淮不受轮回之苦”。
段初柔捡起经卷冷笑:“现在演给谁看?你被雪埋的时候她在哪?”
她拽过莫司淮就要走,却被他轻轻挣开。
“初柔,让我单独待会儿。”他抱着那堆抄写的经书,有些失神:“你知道吗?当年她救我的时候,湖水那么冷,可她把我托出水面的手是暖的……”
段初柔咬了咬牙,侧过头不愿再去看他的目光。
一道轻叹散在空中。
“你就真的确定,救你的是唐乐薇吗?”